原來比單戀更寂寞 (46)
完事後，我躺在床上喘息，她枕在我的左臂。
她半臥起來，側起頭，面帶擔憂，凝重的問：「乜你唔覺得我好老咩？」
我叫她躺下，擁著她，以甜言掩著漫不經心：「我願意同妳一齊變老。」
她再說：「其實我真係好無安全感...我覺得個樣好老，都唔會有人鍾意我呢類。」
我安慰：「妳都仲係好靚，女人成熟啲先有女人味。」
她仍不安：「男人都係鍾意ｏ靚妹。」
她再補充：「我估男人成世人唔會整係想同一個女人做愛。」
我轉焦點：「妳都係喇...妳有過咁多個男朋友。」
隔了一分鍾，她沉重地解釋：「其實唔係...初戀個個，我男朋友，之後就係你。」
我有點不相信，一直以為她戀愛大過天，對性也定必隨便：「妳有十幾個男朋友，佢地唔需要咩？」
她不介意地繼續解釋：「佢地當然想要，但我無俾佢地，我要真係好鍾意個個人，先會有Feel俾佢地。」
因為一直以為她對性開放，令我對感情已漸變得不再認真，
見一個愛一個也無妨，人只有一生不妨任性。
我感到在這片慾海，我渴求的竟真的如她所說，不再只滿足於只她一個。
既然愛可以不是一生的約定，只是各取所需，
那麼我也可以當起一個稱職的玩家。
所以，對她的坦言，當晚的我沒有太留心。
她有她繼續說，印象中好像又說起她自小家庭欠缺溫馨，導致她反叛的性格，
才令她不停找尋身邊的人獲取一直缺乏的愛，但她現在見過太多人，
她已開始討厭這種不安穩，開始想好好的去愛與被愛。
我實在睏得很，沒有太多心機聽她說話，
睡著前，她說想我擁抱她多一下，用力一點。
我沒有拒絕，但在擁著她的背後，我發現就算我如何給力，
這個擁抱已沒有太多愛，
也許我太疲累，也許我以為她不好愛。
早上醒來，原來我忘了替她較好鬧鍾，
但她也已經離去，像她計劃般一大清早便由我家出發去機場。
她現在應該在機場巴士上，
幸然她只是歡送她的朋友而不是她要離港。
我一直沒有醒過，
只是好像在朦矓裡感覺到她親過我額頭，
在我耳邊輕聲說了聲再見。
我打一打開窗簾，
原來是一個天朗氣清的早晨。
但我卻把窗簾依然拉上，
只留一條小縫隙，讓一點點陽光滲進。
看著照在床上的小光線，
她像在晨霧消失的露珠，
明明存在過，卻找不到任何痕跡。
或許我已不應再把她形容得這般浪漫，
她只是解不開的迷團，她只是猜不透的迷語，
她只是記不起的迷夢。我佔有過她的身體，現在卻仍一無所有。
我也一樣猜不透自己，從前溫柔的輕吻她，現在卻像狼般咬她，
我感到迷失。
起床看看，手機沒有她的訊息，也沒有她的留言，
桌上沒有紙條，也沒有悉心的早餐。
我打開雪櫃，果然幾乎全空，只有少許奶和幾隻蛋，
開啟爐火，把油倒進熱鍋，我嘗試照著她教我的方法炒蛋。
蛋是炒好了，樣子差不多。
然而，我坐在那張剩下我一個的飯桌，一點一點嚐起來，
卻完全不是她煮的那種味道。
二十二天早晨的一人早餐，
對比著二十一天她枕著我臂的晚上，
這落差實在令人唏噓，是我不再習慣孤獨，
還是我其實離不開她的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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